桐山千夏

下雨了谁为你撑伞

【凹凸乙女/安迷修】关于你遇见了死神这件事

你从月台坠落的那刻,列车带着呼啸而过的风狠狠撞上你的身体,你在剧痛中看到了死神黑色的披风。
一团漆黑,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吸入一般。
你毫无留恋地从那具残破不堪的躯壳中轻松钻了出来,你的手现在是透明的了,你的身体可以在嘈杂的人群中自由穿梭。你已经离开了那个世界,他们看不到你,你也触摸不到他们。
你听见车站播出了列车因人身事故而延迟的通知。
这样的事情在你活着的时候也曾无数次上演。
人们的表情有的焦躁,有的复杂。你曾经会为此感到悲伤,可你现在摸了摸心口,觉得空洞洞的。
那个瓶子打翻了吗?
为什么我看不见他们的瓶子了?
你正绞尽脑汁思考这些问题时,架着镰刀的死神的黑披风擦过了你的脸颊。那是一把带着颜色的镰刀,和透明的你、漆黑的披风都不同,你难以描述出那种颜色,只觉得像荧光黄和荧光蓝交织在一起的霓虹灯。
死神摘下了披风的帽子,你终于看到了他的正脸,和你所想象的不一样。盯着他翠绿的眼睛和棕色的头发,你想,原来死神是有颜色的。
不仅有颜色,还有像人一样的躯壳。
不仅有躯壳,还会说话,嗓音带着该死的温柔。
“小姐您好,在下是这片区域所属的死神,安迷修。”
“哦…哦、你好。”你习惯性地向他伸出手,想要露出生前一直以来都绽放在脸上的笑容,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情。
你已经死了,这些习惯已经不重要了。
你缩回手,问出那个困扰许久的问题:“死神先生,你知道我的瓶子去哪里了吗?”
“在我这里,”翠绿色的瞳孔中温柔和悲伤揉杂在一起,死神摇了摇手中的玻璃瓶,里面的液体满到快溢出,“恕我直言,在下是第一次看见装得这样满的瓶子,所以擅自决定替小姐代为保管了。”


你从小的时候开始,就能够看见每个人的心口上都装着一只玻璃瓶。
瓶子里面蓝紫色的液体,名字叫做悲伤。
液体的多少由每个人所感知到的悲伤而决定。
当一个小孩吃完冰棍后看到木棒上写着“再来一根”时,你看到他的瓶子是空的。
当一个少年因为考试落榜而垂头丧气时,你看到他的瓶子里有几滴蓝紫色液体的痕迹。
当一个大人因为家属的离去而泣不成声时,你看到他的瓶子里积攒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液体。
这个关于瓶子的秘密只有你一个人知道。
再后来你逐渐发现,瓶子里的液体是可以交互的。
那天你安慰了一个失恋的朋友,她崩溃地不断向你吐露悲伤的情绪。你看到她的瓶子中,蓝紫色的液体正随着她的眼泪渐渐消失,而你心口的瓶子里下起了雨。
你无端地感到钝痛。
那一刻,你明白了拥有这个秘密所要承担的使命。
你想了很久,决定将自己的瓶子,作为他人悲伤的容器。
你扮作滑稽的小丑摔得鼻青脸肿,将哭泣的小孩的悲伤带走。
你抚摸医院病床前少年的脑袋,将失去至亲至爱之人的悲伤带走。
你往流浪汉的背包里偷偷塞进几张纸币,将无家可归之人的悲伤带走。
你为雨天在小巷子里被欺凌的女孩撑起伞,将软弱无能不敢反抗之人的悲伤带走。
你鼓起勇气站上大厦高高的楼顶向远处天台上的人搭话,将决心赴死之人的悲伤带走。
有一天,你发觉自己的瓶子似乎装满了。
不仅装满了,蓝紫色的液体仿佛要溢出一般在你心口不断地摇晃。
你感觉好痛。
痛苦使你无法呼吸,你想立刻把那个玻璃瓶从胸口取出来,将里面的液体统统倾洒一空。
可是溢出来的悲伤,该去往何处?
好痛、好痛、好痛啊。
终于承受不了那种悲伤带来的痛苦的你,带着疲惫的微笑,纵身跳下车站月台。
在与铁轨和列车碰撞的那一刻,你觉得自己飞了起来。然后,你看到了死神漆黑的披风。

死神牵起了你透明的手,伴随着一句“小姐恕在下冒犯”,他拉着你的手飞快地奔跑着,远离身后嘈杂的人群。车站渐渐消失,你看到一盏小灯在眼前亮起。
他不知道从披风的哪里掏出了两颗陈旧的骰子,小心翼翼地放入你的手心。
“我应该掷它们吗?”你问道。
“是的,小姐。”死神微笑着点点头。
你将骰子掷于微弱的灯光之下,出现的数字分别是“1”和“3”。
“小姐,恭喜你获得人世间四天的逗留权。”
死神话音刚落,你就发现自己透明的手变回了原来的颜色。你不可置信地摸摸自己的脸,发现居然有了触感。
于是你伸手触摸了死神。
原来死神也是有触感的。
但是你这个动作只是想试着拿回属于你的瓶子。
那曾是你认为的你存在的所有意义。




*我还没写完,otz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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